王世贞 : 明代诗文作家,戏曲评论家。字元美。号凤州、弇州山人。太仓(今属江苏)人。少有才华。嘉靖二十六年(1547)进士,授刑部主事,历员外郎、郎中。为官期间不避权贵,杨继盛下狱,时进汤药,又代其妻草疏。既死,复棺验之。严嵩对此十分嫉恨。吏部两拟提学皆不用,后出为山东副使。会其父王抒以泺河失事,严嵩构王抒于帝,系狱。 王世贞乃解官与其弟王世懋日伏嵩门乞贷。其父论死后,兄弟号泣持丧归。隆庆改元(1567),兄弟伏阙讼父冤,得复王抒官。其后王世贞累官至刑部尚书,移疾归里,卒年65岁。著作甚丰,有《弇州山人四部稿》174卷,《续稿》207卷,《弇山堂别集》100卷,《嘉靖以来首辅传》8卷,《读书后》8卷等。
他是后七子首领之一。他的诗文观实际上前后有所变化。其前期思想主要表现在《艺苑卮言》中,虽然他也主张文必秦汉,诗必盛唐,但其学问淹博,持论也不似李攀龙那样偏激,故时有卓见。他虽然强调诗歌格调,但认为“才生思,思生调,调生格”,将作者的才思与格调密切联系起来。看到格调因人而异的必然性。他虽主张从学古入手,但特别注意“捃拾宜博”,强调“渐渍狂洋”,最终要求是“一师心匠”。晚年,诗文观更有一些演变,他强调诗歌不要“刿损吾性灵”(《湖西草堂诗集序》),赞赏何伦诗歌创作是“直写性灵,不颛为藻”(《孝廉何次公墓表》),夸称邓俨诗歌“发性灵,开志意,而不求工于色象雕绘”(《邓太史传》),其看法与公安派的某些观点亦有相通之处。
他的一些诗作能反映社会现实。从《乐府变》的序言可知,他主张诗作要继承国风批判现实精神,他要求诗歌不避禁网,敢于批评时事,以成一代“信史”,故其诗作中有不少感时伤世的政治诗。《钧州变》无情地揭露贵族藩王的荒淫残暴。《袁江流钤山岗当庐江小吏行》浓墨叙述严嵩父子的横行不法。《太保歌》从鲜明的对比手法描写了陆炳生前死后的变化,寄寓了作者无限感慨。王世贞不仅对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势力有所抨击,还对君王进行了旁敲侧击的嘲讽。“玉水垂阴面面栽,豹房官邸接天开。行人莫爱缠头锦,万乘亲歌压酒杯。”(《正德宫词》之四)对沉湎酒色的武宗极尽揶揄;“两角鸦青双筋红,灵犀一点未曾通;自缘身作延年药,憔悴春风雨露中”(《西城宫词》之六),对听信道士胡言,选少女炼丹铅的世宗也有所讽谕。
其诗作取材赡博,诸体诗中都有一些较好作品。歌行有的能自出结构,如《将军行》铺叙丰腴,中带古劲,写得很有纵横捭阖之势。其律诗中有的作品既有高华宏丽的气势和壮观,又能注意错综变化、回旋自然,如《盘山》将“峡转”、“峰排”的奇异景色与“箕坐风前”的潇洒人融为一体,铸造诗境,较有韵味。其七绝能做到意到调成,自然宛转,更为出色一些。随着王世贞诗文观的变化,其诗风也有所差异,其晚年诗作往往不复检束,任意挥洒,只有少数诗作能够做到语俗而意深,绝大多数反而诗味不浓,并不可取。
王世贞能词。如〔浣溪沙〕“窗外闲丝自在游”旨在抒写清愁淡怨时,善于借助窗外景物渲染,烘托其凄凉的况味。又如〔望江南〕“歌起处”从“斜日半江红,柔绿篙添梅子雨”来勾勒江南景色,历历如画。较为自负的李攀龙也承认词作不如王世贞:“惟某敢与狎主齐盟,而小词弗逮也。”(蒋一葵《尧山堂外纪》)。他能文,叙述井然,创作的数量也甚丰,但文学色彩并不太浓。
他对戏曲也有所研究。他的曲论见于《艺苑卮言》的附录,后人摘出单刻行世,题曰《曲藻》。王世贞已较深刻地认识到戏曲艺术的美学特点,“不唯其琢句之工,使事之美”,而关键在于“体贴人情,委曲必尽;描写物态,仿佛如生;问答之际,了不见扭造,所以佳耳。至于腔调微有未谐,譬如见钟、王迹,不得其合处,当精思以求诣,不当执末以议本也”。由此出发,他认为戏曲成功与否首先在于是否“动人”。他称赞《荆钗记》,因为它“近俗而动人”;他批评《香囊记》,因为它“近雅而不动人”。这是他戏曲观的精华之处。《曲藻》引述前人曲论时,或赞成,或驳难,都有一些精当之处。 一说《鸣凤记》是王世贞所作,戏曲及时地表现重大政治事件,自《鸣凤记》始,在中国文学史上颇有意义。